第7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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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秀的话还没说完,瓶娘便已会意,脸上顿时一片愁云,低声道:“姐姐休要再提,瓶娘是立过毒誓的。”
“毒誓?”
“‘若在众人面前出了那瓶,终身不得行走。
’”
瓶娘的声音越来越小。
三秀听她这么说,水杏眼的瞳孔里又笼了一层阴翳。
然而那阴翳也只是一瞬间,转眼便又是笑:“你呀,也莫愁了。
程笑卿昨天打扬州回来了,我去央他写几支新曲儿。”
“程笑卿。”
瓶娘低头重复了一边这个陌生的名字。
三秀打趣道,“妹妹可要小心。
要说有谁担得起‘风流倜傥、负心薄幸’这八个字,非他莫属了。”
三秀说得明白,瓶娘却好似听天书一般,神色钝然,询问地望向三秀。
三秀又笑:“谁家姑娘要是让他给沾上,就得把方才那支《塞鸿秋》每日唱个十七八遍呢。”
瓶娘也不懂那支《塞鸿秋》的意思,只是见三秀一脸狡黠的笑容,便心知这不是什么好话,低下了头,忽忽不乐。
三秀便又觉得她可怜可爱了。
☆、第5章
等到黄昏铺满小院四角的天空之时,瓶娘正一面绣着花,一面唱着那首“月呀月”
的《塞鸿秋》。
三秀则把胡琴搁在膝上,琴弓丢在一边,纤纤玉指随意拨着。
斜阳从窗户口拉进来,爬上三秀的琵琶弦,爬过瓶娘的细密针脚。
这日子似乎就是永远。
突然间,一阵犬吠自深巷而来,扰乱了平和的傍晚。
犬吠的间歇里,依稀可闻男子带着醉意的声音:
“……我生二十……不得意!
一心愁谢……如枯兰……”
三秀听见,停了手里的拨弄,转头看向瓶娘。
果然,瓶娘的脸色已经煞白。
三秀知道她必然是想到了不快的过往:曾经那个倚仗瓶娘混吃喝的男人,就是在灌了黄汤之后,对瓶娘为难的。
而就在这时,远处那男子突然低声呵斥起来:
“……呔!你这畜生!
……白养了你这么些年,‘三岁贯汝,莫我肯顾’,竟咬起吕洞宾来!
你看那满路衣冠禽兽,白日横行,你却俯首帖耳,百般恭顺!
……‘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欤’!”
瓶娘脸上的惊惧之色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困惑不解。
这人骂得倒奇怪,“之乎者也”
文绉绉的,竟然不像发酒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