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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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心中已有想法,为免卿嘉述妇人之仁,总觉着应是不能在他面前提起。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但活也有千种活法。”
此话便是试探,贺攸宁甚是不喜他话中有话,语气不善道:“那日你可曾瞧见卿西林的孩子是如何看我的?”
那个孩子恨她,仇恨借着那一点雨露便可越长越茂盛,待到这孩子成年必定是个祸端,若不成器还不算威胁,若是成了气候再想除去便晚了,她必定不能让这个孩子有报复的机会。
“他还是个孩子,不明事理。”
卿嘉述心中有些乱,他知道贺攸宁的做法无可厚非,却又无法保持理智,并不是为着那孩子,只是不想贺攸宁做了此事之后后悔。
她就是那样的性子,嘴上厉害,但心中却又敏感,事事只喜欢自己压在心中,久而久之必会坏了身子。
“就是因为他还是个孩子,那才可怕。
他年岁尚小,还有无限可能,若不加以干预,谁能想到他会成什么模样,等到刀架到我脖子上那刻说再多也是无用。”
“什么?”
卿嘉述一时愣住,事情竟同他想的不一样,瞧着贺攸宁的话原是不想杀那孩子的。
第48章
“我为何要杀他?我又不能将卿府众人都杀光,我若杀了他,这世上又要多几个人恨我,恨意绵绵不绝,后患无穷。”
杀人又不是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世上之人都非孑然一身,杀了这个便会来了那个,源源不断不胜其烦。
“只不过京中并不适合他们待着,待之后事情结束便分别送他们出京,找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待着便是。”
京中之人惯会拜高踩低,若留的他们在京中,身份地位的落差就够他们活不下去了。
毕竟沾着点儿血缘关系,贺攸宁不介意在这事上搭把手。
原本不愿她动手杀人的卿嘉述此刻却替她盘算着要将卿府这些人分散送到何处去才安心。
看他愁眉不展的模样,贺攸宁有些不耐,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那这事便交给他办,看他如何能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卿嘉述倒是爽快应下,贺攸宁回京后有的忙,他能帮便多帮些。
“对了。”
贺攸宁抿了抿嘴,似难以启齿道:“卿府一事上你立了功,可你身为户部官员于江宁府饥荒一事难辞其咎,只怕无法功过相抵,到时候能保住这顶乌纱帽已算万幸。”
贺攸宁摸了摸鼻尖,心想这本就是事实也没什么好心虚,最终如何还得小皇帝拿主意,她也不好越过皇帝做主。
又想起卿嘉述曾说自己是过河拆桥的好手,不由得瞪他一眼,将其甩在后面回宫去了。
马车溅起的泥点落在卿嘉述的脚边,他下意识后退两步,看着远去的车马眨了眨眼,不知贺攸宁为何又生气,想了想自己似乎也未说什么,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路奔波到了宫中,屏儿早早便在汤泉边等着伺候,贺攸宁瞧她一眼并不言语,褪去衣物缓缓走入池中。
贺攸宁闭上双眼靠在池边地石壁上,缓缓开口道:“今日见你脸色不佳,看着甚是疲惫。”
“公主这一去时间甚久,奴婢在宫中总记挂着,每日也睡不好这才显得没了精气神。
公主这一回来,奴婢便什么都好了。”
屏儿很会说话,从前贺攸宁便是喜欢她这份机灵劲儿这才留她在身边伺候,但她最看重的是忠心二字。
“从前本宫被贬,先帝准我带上宫中婢女,你可知为何我只带了淡竹与秦嬷嬷二人?”
贺攸宁语气甚是平淡,听不出话中有何情绪,可却叫屏儿手上一抖,慌了心神。
“本宫总认为你是个看得清的,懂得自己想要什么,你野心大,着你去皇陵怕也是误了你,可回宫之日看你还留在本宫殿内,原以为你待本宫有几分真心,却不想这样的忠心是向着他人。”
贺攸宁睁眼看着屏儿,却见她已是梨花带雨,心中没由来生出几分厌恶。
她对殿中宫人一向亲和,更不提贴身伺候的几人,相处起来倒像是姐妹一般,淡竹不喜屏儿,曾在她面前说起屏儿心思甚重,一遇见事便以哭来糊弄事。
从前贺攸宁还以为是二人性子不和,如今看来淡竹说的话确有几分道理,明明做出出卖主子之事的是她,如今倒显得贺攸宁欺负了她似的。
“你哭作甚?若害怕结果无力承受又何苦做出这些事,前脚本宫才出宫门,后脚你便去卿嘉述那儿通风报信,本宫自认平日待你不薄,你做出这样的事又何曾想过从前情分。”
屏儿是断断不能留在身边,念在她跟随自己多年,给她一笔钱财傍身送她出宫便是。
贺攸宁觉得自己已是仁至义尽,却不料屏儿跪在地上久久不肯起身,哭着祈求她将自己留在宫中,哪怕只是在花房干杂役她也是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