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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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做完这一切,站起身望了好久,才俯下身点燃枯枝,熊熊烈火中一个人的一生便这样消逝。
小北站回贺攸宁身侧拉住她的手,问道:“你有经历过亲人的离去吗?”
贺攸宁一怔,手不自觉地回握,两人此刻似乎从这交握的双手中体会到彼此的心情。
她没说话,但是小北知道,她一定想起了什么。
此刻山野寂静、扶光渐熄,天地间仿佛只有这一处亮色,火光倒映在她眼中。
贺攸宁想,或许此刻她应该记起的是景成帝,而不是不可自拔地陷入鸣山书院那场可怕的回忆中。
可看着眼前跳动的红色,她还是情不自禁地想起卿云之,想起卿景明,想起那日死在鸣山书院的故人。
亲人的离去?死亡固然是一场告别,可谁能说现在她的亲人没有离她而去,亦或是她都要离自己而去。
她也好,还是大皇子、温应淮,甚至是母后、皇姐,无论当时在场与否,他们没有一个人完整的从鸣山大火中逃脱出来,身体里的某一部分早已葬在那场大火中。
有时比失去躯壳更悲痛、更无奈的事,便是如此清醒地看着昔日灵魂从自己的躯壳中抽离。
二人没再说话,静静看着火光熄灭,小北上前握了一把骨灰,叩了几个响头便要转身离去。
他的奶奶生长在这片土地,从生到死都没离开过,待来日春风一吹,带她到更远的地方去,也好过拘在这里一辈子。
二人下山往村口走去,远远便瞧见一群人躺倒在地,树下靠着一人,正是卿嘉述。
“怎么一趟要去这么久。”
卿嘉述看着她身侧莫名出现的男孩,不由得挑眉,“出去一趟还带回个男孩?”
贺攸宁并未理会他的话,只是问他这里发生了何事。
卿嘉述指了指拴在树下的马,“若我来晚些,你这马可不知要进了谁的肚子。”
听了这话,贺攸宁还有什么不懂,抬眼扫视一周,这伙村民不正是堵上小北家的那群人。
转头去看,树后还靠着一人,像是被围殴过,衣服被撕得稀烂,身上伤痕累累,此刻正艰难地抬起一只手捂住额头上的伤口。
走近一看,才发现此人正是钟叔,贺攸宁忽然明白了什么,心中微微一滞。
“此人你可认得?我还未到时可多亏了他替你护着这马,以一敌多,看得出有些武功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