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页)
🎁美女直播这日十二月十五,苏辞来得桥时却是两手空空,我坐在桥头狮子剥着核桃诧异道:“咦,今日不卖画了?你收贿赂了?”
他眼角抖了下,手臂从斗篷里伸了出来,臂弯处搭了件灰皮薄裘:“听说玉髓峰顶的雪桑花开了,我们去看看。”
灰皮斗篷兜头披了下来,料子很普通连宫里品阶高点宫女的都不如,可罩得我脸莫名作烧,低着头只敢看他系着布带的手。
一连下了好几日的雪,山上小径冷滑的很,换了登山的谢公屐走得也是磕磕绊绊。
我到底是在皇家长大的,险象环生地爬到了半腰已累得膝盖酸麻。
可我不想轻易地喊累耍性子,在他眼里我就是个纨绔子弟,要知道纨绔子弟也是有尊严的……
“累了?”
我抱着老松树小口小口吸着凉气,憋了两眼水洇洇的,点了点头马上又摇了摇头。
“真爬不了就不爬了,也不是人人都能爬上去的。”
他不以为意道。
我松开树,闷声不乐地继续往上爬。
熬到了峰顶,寒风刺面,白雪万重,一叠一叠雪桑花含冰欺雪,煞是晶莹清透。
“阿徵。”
他不动声色地握起我的手往怀里揣去,他掌心湿热烘暖得我从手到脸腾得红了个彻底:“你愿与我看遍寸寸山河,赏尽霁月风光吗?”
我沉默了一下,抽回手闷闷道:“原来你想旅游时带个背包的,那这不行,我不能出京城的。”
他:“……”
我这辈子遇到的都是实干派,没有遇过他这样的闷骚文艺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告白失败的刺激,他以后的行事作风都特别干练坦白。
例如,接下来他将我的那方帕子揣到我手里冷静道:“我喜欢你,阿徵。”
我也很冷静道:“真巧,我也挺中意你的。”
于是,我和苏辞搞对象了。
俗话说的话,打是亲骂是爱,把苏辞打得半死不活,证明当初我着实是将他欢喜得死去活来。
伺候我的宫女采珠说,只有苏辞这样经得起折腾的才能与我白头到老。
那时才初初情动的我没有想到白头那样长远,只是觉得这个新晋的御史相貌有几分风流,一手谏言的折子也写得铿锵有力,这不卑不吭倨傲有余的性子也甚得我意。
我和苏辞两经常互相折腾,尤其是在他得知我女公子的身份后,反而变本加厉地折腾我。
今日叫我苦练画技,明日叫我给他那破宅子扫地抹灰,他说在娶我之前要压一压我做女公子的性子,要不日后不得持家。
我一想也是这样,我败家挺在行,持家确实没有经验。
于是我一边学着持家,一边败着他的家。
阿姐得知我和苏辞的事后并不反对,相反甚是高兴。
苏辞是她一手提拔起来为了抗拒旧朝世族的年轻官员,我与他在一起了更拉拢了那一披新起的布衣寒士们,故而苏辞是一品一品的往上升着官,到后来已能自由地出入宫闱之中。
做皇室有个好处,就是不必担心自己的心上人会抛弃妻子,变为陈世美第二。
我是真心地喜欢着这个人,姑娘家若喜欢一个人,就想时时见到他,哪怕只是遥遥相对一眼也是满心欢喜。
老臣子们对苏辞在宫闱之中行走颇有微词,皆道于我与阿姐的清誉不好。
树下我趴在他膝头对作画的他道:“苏辞,你快娶我吧,要不然影响不好。”
他执笔的手很稳,面色依旧冷冷淡淡:“不好。”
我叹了一口气,托腮看着他行云流水地绘出一大片累累的雪桑花:“那就只好阉了你了。”
他:“……”
落下印章后,他放下笔将画晾起:“喜欢吗?”
我赌气道:“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