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第2页)
🎁美女直播八年后。
埃斯坎比亚。
佛罗里达。
男人背着一个灰扑扑的工具包,衣衫褴褛,徘徊在汽车站。
他剪着非常短的头发,皮肤粗糙黯淡,身材健壮,像个从田纳西水坝上回来的劳工。
然而埃斯坎比亚这个小地方除了监狱,可再也没有别的大型建筑了,更别提什么工程项目。
离车站不到两英里的地方依稀可见高大阴森的金属外墙,在雾中像个潜行的怪物,仿佛会突然扑上来似的。
车子一辆一辆地开过,男人一直捏着手上的票,在站牌下来回踱步。
做打扫的妇人见怪不怪似的,主动上前看他的车票:“您要去纽约是吗?”
“嗯……是……是的。”
老妇慈蔼地笑,将他带到车门口:“上去吧,到站的时候司机会说的。”
男人望着黑洞洞的车厢十分不安。
司机对他招招手:“没关系,请上来吧。”
佛罗里达还沉浸在大萧条后的荒芜惨淡之中。
车子经过一处大广告牌,上面印着罗斯福的头像和一行大字——
“我们唯一恐惧的只有恐惧本身。”
*
这是1934年的五月,罗斯福上任的第二年。
杜鲁门正在参加民主党初选,即将成为华盛顿举足轻重的人物。
共和党黔驴技穷,直骂罗斯福是“一个无法靠自己的双腿站起来的男人,只能仰仗拐棍的人”
*。
华盛顿你方唱罢我登场,然而总统先生真正的注意力在天气上。
这一年天灾肆虐全国,主要是尘暴,农田本来就没从去年冬季干旱中恢复过来,连续的尘暴无疑雪上加霜。
整个季度颗粒无收,灾民成群结队地游荡,从田埂上一直蔓延到公路。
(*我们唯一恐惧的只有恐惧本身:出自罗斯福就职演说;
*“……只能仰仗拐棍的人”
:出自《光荣与梦想》卷1第三章143页)
车子因为灾民的抗议堵在了路口,整整二十分钟一寸都挪不动。
男人无心窗外愤怒的喧闹,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这一路,他都蜷缩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没有下车。
昏暗的车厢使他十分有安全感,车窗外对他而言像是个崭新陌生的地方,他撩开窗帘偷偷摸摸地窥视,小心却贪婪地向往着。
到晚上,世界变得黑暗的时候,他就掰着自己的手指头,从工具包里掏出一个本子来,用铅笔在上面写写画画,偶尔懊恼地闹着头发。
坐在他前面的一个小女孩对这个神秘的男人很好奇,她探着头套近乎:“您也是去纽约吗?”
男人谨慎地点头,瞳孔缩紧。
女孩笑笑,将手里的糖果给他:“你吃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