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激杀（第1页）

虎梵说道此时虽然语气平静，但已满脸泪痕。

叹口气继续说道：“我出宫之时虽内心忐忑，但也窃喜于不用再去娶那郡守的女儿，归心似箭的想回去告诉鹅姮这个好消息，然而没想到回府之后见到的却只是她的人头。”

虎梵抚摸着鹅姮的罐子继续说道：“多少年过去了，那一幕仍然一遍遍的闪过我的脑海，如同对我的凌迟，我实在无法承受这种煎熬。

我也无法适应身边没有鹅姮的日子。

于是我终日酗酒，醉生梦死。

开始有个服侍我多年的宫女不忍见我如此落魄，便出言安慰我，我知道她是好心，但没来由的心中便有了愤恨，我觉得她什么都不懂，她只会说风凉话，她让我暴躁，于是一次酒后我失手杀了她。

酒醒之后我就陷入了悔恨和自责，我觉得我真是个灾星，害死了自己的爱人，连关心自己的人也没有好下场。

但奇怪的是，这种悔恨却令我从失去鹅姮的痛苦中解脱了出来。

我竟然获得了短暂的平静。

为了逃避失去鹅姮的痛苦，我只能不断杀掉我的所爱，让我感情变得麻木，让我的内心变得坚强。

但渐渐的，我开始享受这个过程，每当杀掉一个女孩，回味与她幸福而短暂的日子，心中竟有了些愉悦。”

“我回忆起自己同鹅姮一起度过的快乐日子，觉得当初在入宫之前，如果俩人突然一起死了，那这样的一生倒也不错。

于是我便与每一个女孩一起度过了一段开心相爱的日子，然后突然杀了她，我觉得这是人生最好的结局了。

人生之不如意十有八九，但如果生命能在顺心如意时戛然而止，人生到此为止就只有美好，这才是完美的人生，我带给这么多人完美的幸福，这让我自豪，这也让我满意心安。”

“但是遇到你之后我动摇了，你知道自己肯定会死，我也能感到你的焦虑和恐惧，但是你却能和你的焦虑恐惧和睦相处，你知道我是什么人，知道跟我相处之后下场是什么，但你仍然坦然的享受生活，即使你知道眼前这一切有着不堪的背面，但你仍然大胆的敢去爱它的正面。

这让我看到了幸福的另一种可能，可能像你这样的对待生活才是幸福真正的模样，生活可能不完美，但你却能坦然处之，并爱你所爱，即使你知道这一切的结局。”

鵟萍：“不坦然处之我还能怎么办，我就算要逃跑也不一定能跑得了，还会连累帮我逃跑的人，就算真跑了，回去过那种清苦的日子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在这开心一天算一天，即使现在开心的日子到头了，我还是感激这段日子你带给我的快乐，所以我既然必定要死，也不想在死前给你找什么不痛快，虽然我进这间屋子之前就感觉到你要动手了，但也不想反抗或逃避，我不知道怎么能帮到你，所以只能尽量配合你，这一切能让你心安就好，能让你快乐就好，能让你找到自己的幸福就好。”

虎梵：“我本以为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以为这些罐子里的人头就是我的幸福，我自豪于我创造了幸福，并把它们永久的保存了下来。

让我能够时时回味细细品味。

但现在我开始怀疑自己，我觉得幸福可能是另一个样子，我觉得我可能错了，我可能一开始就错了，但我已经无法回头了，我不能回到刚刚失去鹅姮时候的沮丧无力和懊悔当中，我必须让自己觉得现在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我必须把自己当成一个牺牲自我创造幸福的圣人，我必须杀你。”

鵟萍走到了殿中宝座前面，正襟危坐面带微笑，淡然说道：“那你就动手吧，我尽量做出快乐的表情，我愿意成为你珍藏人头中的一个。

你的确是一个能够创造幸福的人，这段日子真的很开心，谢谢你。

既然你一直在牺牲自我创造别人的幸福，也理应有人甘愿为了你而做出牺牲。

你快动手吧。”

虎梵走到鵟萍面前，掏出藏于袖口中的匕首，鵟萍看着虎梵，欢快的表情灿烂的笑着，但两行眼泪却滚落了下来。

虎梵举起匕首刚要斩落，突然，屋顶的瓦片轰然碎裂，一个人影如炮弹一样轰向虎梵。

虎梵不愧为武宗，反应速度惊人，连忙调用全身真气，举起匕首抵挡，虎梵所练秘籍名为不坏金身，浑身真气在体表结成繁杂的金文，他相信武尊之下绝不会有人能伤他分毫，只要挡住这一击便是对方的死期。

只听咔嚓的一声，虎梵体表的金文如陶瓷般碎裂纷飞，一根铁钎砸到虎梵匕首之上，又连同匕首一起砸中了虎梵前胸，把虎梵整个人抽飞了出去，虎梵拿匕首的手瘫软下来，骨头应该是断了，虎梵放下匕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似乎受了不轻的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