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1页)
🎁美女直播我和傅妈妈聊到日头偏西,她惦记着回去伺候老头子吃饭才走了,我叫了钟点工才上来,收拾完屋子洗了一箱子脏衣服都快晚上了,我泡了一壶茶坐在屋子里,看天色一点点暗下去。
茶是公司的一个小姑娘给我的,四月份,有一天上班随随便便放在我桌子上,说家里人从杭州寄过来的,分一点儿给我喝。
我这人对一切有着精致品味的东西都缺乏常识,绿茶也不例外。
书上说咖啡喝多了对女性内分泌不好,我就在需要提神的时候尽量改喝绿茶,至于这茶叶是龙井碧螺春还是从茶树上面随便摘下来洗洗晒干就拿来卖的大叶子,对我来说毫无区别。
后来有一天于南桑来了,我给她泡了一点儿这个茶,她喝了很意外:“雨前龙井?今年的新茶啊,品质真不错。”
我不以为然:“茶不都一样吗?”
于南桑冷笑一声:“你知道这茶多少钱一两吗?”
她把价钱说出来吓了我一大跳,赶紧把剩下那点儿茶弄了个真空保鲜的盒子装起来带回了家,寻思着等我爸哪天来看我,给他喝一点儿。
你看,我就是这么简单粗暴的一个人,我不懂得欣赏那些需要千回百转去体会的好东西,那些品鉴,区分,类比,享受的弯弯绕绕对我来说实在太复杂了。
说不定傅加蓝,还有他的感情,也是这样的一类东西,复杂,精巧,没法轻易看透,永远在我面前隔着一扇门,我抓耳挠腮地在外面转悠,百思不得进去的办法,甚至当门半开的时候,我也仍然捉摸不透,这算是接纳,还是拒绝。
想到曹操,曹操就到,手机滴滴一响,傅加蓝发了短信给我。
“到家了吗?”
“到了。”
“好好休息”
“好的。”
他发了一个笑脸符号过来,我看着手机的输入屏幕,手指久久的徘徊不去,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再说什么。
我酒后乱性之后的第三天,乘着加蓝又出差,我跟于南桑说我要回广州处理交接,收拾好东西撒腿就跑了。
走之前那几天我们相处的时间非常少,偶尔坐在一起吃饭看碟,彼此也很沉默。
我好几次想张嘴跟他说那天晚上的事,我也想跟他说短信的事,可抬眼看到他水波不兴的脸,我的勇气一泻千里,又莫名地闭上了嘴。
能怎么说呢,分析问题吗,解决问题吗,痛哭流涕要他原谅我吗,把那个莫名其妙的号码丢给他看,让他解释一张一张解释那些图片是什么意思吗?
我甚至都说不清楚我们之间的问题是什么,又是怎么来的。
我纠结了半小时之久,才发出另外一条短信,也是一个微笑的笑脸符号,象征着所有模棱两可,无法宣之于口的情绪。
那天晚上我的手机一直都很安静,直到我十一点半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有一条短信进来,我刷着牙伸过头看了一眼,顿时就楞了。
又是一张图片。
好几天了都很清静,我以为离开上海就没事了,可是有些人有些事竟然阴魂不散。
与之前那些图片不同的是,这张里的场景我认识,那是加蓝住的公寓小区外的一家全家便利店,店门边有门牌号码,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照片是从便利店外面对着店牌和玻璃门拍的,里面灯火通明,还有一个影影绰绰的人正推门而出,高个子,是男人,根本看不清楚模样,我却无法遏制地开始想这是不是傅加蓝。
如果很晚回家,家里又什么吃的都没有,加蓝就会到这间全家便利店去买酸奶和麦片,他不吃泡面,也不吃高热量低营养的快餐或零食,全家便利店的店员都认识他,有一次我们一起去买东西,我把薯片巧克力豆和鱿鱼丝摔到收银台,那个店员还说:“你们可吃得真不怎么一样。”
我死死捏住手机,猜疑和愤怒像潮水一样冲上我的脑海,我飞快编辑短信:“你在家吗?你跟谁在一起?”
可是我又飞快地删掉了。
我不是傻瓜,我知道男人有多讨厌这种盘问和查岗。
这肯定是田娜,可我没法证实,我没法跟加蓝说,因为我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图片,我就上纲上线怀疑他的忠诚和人格。
说不定这就是田娜想要的,不管我去不去质问加蓝,我都已经喝下了一壶毒酒,如何发作,如何死,只不过方式和时间的问题。
我重新脱下睡衣,泡了一个热水澡,吃了两颗褪黑素,到真正上床的时候我已经精疲力尽,急切需要睡眠,可我的大脑不肯就范,它顽强地醒着,运转着,迫使我的眼睛大大睁开,直视惨白的天花板,将许许多多已经发生,尚未发生,必将发生的伤心事,轮番上演,似乎永无冷场之日。
我在广州呆了整整一个月,事情确实多,而我也确实不想回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