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1页)
🎁美女直播于南桑说,当她的毛都还没有长齐的时候,她就知道男人是不能被改变的,事实上任何人都是不能被改变的,如果爱的人有你无法容忍的缺点,你要不全盘接受他,要么彻底摧毁他,没有第三种选择。
她和乔孟涂在最平凡无奇的场合坠入爱河,却遭遇生平最激烈完美的爱情,两个人订婚,买了一起看中的小房子,装修的时候各住各的公寓,可是天天都腻在一起,银行新开了一个账户是联名的,各自拜见了对方的父母,生辰八字星座血型三观都配得妥妥地没问题。
乔孟涂有时陪她去逛街,服装店里总能一眼帮她找出穿上好看的裙子,而后踊跃的去付款——他那时还没有很多钱,买不起香奈儿和迪奥,可是又怎么样?
人生的那段时间光明盛大,妥妥贴贴,叫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直到于南桑提前一天出差回来,从机场径直去了乔孟涂家里,已经半夜三更,人却不在,她太累,跑进去倒头就睡了,半梦半醒中听到乔孟涂开门回家,她很高兴地爬起来,尽管困得要命,却还是往卧室门外走,走到了卧室门口,却听到了男人在讲电话,言语平淡,抵不过内容劲爆。
她光着脚站在那里,门虚掩,一线光漏过来,刚好照在她雪白的脚背上,像一个久伤初愈的疤痕。
于南桑永远都记得他那几句话是怎么说的,那几句话曾经在长达一年的时间里,日日夜夜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声如洪雷。
“我到家了,你刚才那条裙子很美,性感撩人。”
“是的,是的,以后都不能过夜了,我下个月结婚。”
“不是玛丽萨也不是晨晨,你不认识的,不要再问了。”
“我会适应结婚生活,别担心。”
“睡吧,晚安。”
然后他推开卧室门,于南桑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他脸上不由自主地浮上恐慌与侥幸,一面伸出手来想拥抱她,叫她的名字。
她劈手拿过乔孟涂的手机,转身扔了出去,手机砸在墙壁上,四分五裂,溅满一地,她冷冷看了乔孟涂一眼,慢条斯理地在门口穿上鞋,提着自己的行李,走了出去,回身用乔孟涂给她的钥匙反锁了门,钥匙丢在了垃圾箱里。
她托了关系,找人查乔孟涂名下国内国外三张电话卡的电话通信记录,短信记录,信用卡纪录,邮件记录,看到许多重复出现的号码,看到形形色色的酒店名字,看到乔孟涂用他漂亮的英文邮件和天南海北的女人们调情与约炮。
于南桑曾经想过要一个一个电话打过去,问问她们和乔孟涂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现在还在来往吗?关系有多深。
跟所有被背叛和损害的女人一样,她有一百万个问题堵在胸口,但第一个号码拨到一半,她放弃了。
她们会对她说什么呢,她又能对她们说什么呢。
做什么都无济于事,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在乎就是软弱,纠缠也是软弱。
于南桑这一辈子最痛恨的词,就是软弱。
她全心全意地爱过,却得不到一样沉与深的回报,这已然是彻头彻尾的失败,她不能让任何人再看到她多败退一步。
她干脆利落搬家离职换手机号码,一个月后在另一个城市重起炉灶,工作比以前的还好,从五星级酒店里偶尔捡回来的一夜情拍档素质也高,不但秀六块腹肌,还恋恋不舍问她电话号码。
她笑着把对方推出门去,合上眼安睡,心事寥寥。
过了数年结婚,男人和婚姻都是别人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的,那些心灵鸡汤怎么说来的?老天有时候拿走你的东西,只不过是因为准备了更好的给你。
乔孟涂找不到她。
你存心要一个人找不到你的时候,他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你的,就像你如果存心装睡的话,闹钟也无论如何没法让你去上班。
就这么离别了。
她简洁明了说完自己的故事,用一句王尔德的名言作为收梢:“当爱情走到尽头,软弱者哭个不停,有效率的转头物色新欢,最聪明那个早有预备。”
我对于南桑表示由衷佩服:“姐,你就是最聪明那个啊。”
她没理我,沉默着过了很久,忽然自言自语地说:“啊,好想再来一杯,但还是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