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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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深夜人心浮动不安，又许是上半夜杨灵允已经打破了他们之间那份难以言说的屏障，林魏然沉默片刻，轻声开口唤了八年前熟悉的名字——
“宣和？”
杨灵允转头看了眼他，又转回头，继续盯着地面呆。
她似乎有些累，也没对林魏然这亲近却犯上的称呼有什么反应，声音中还带着几分倦怠：“你怎么来了？”
今夜风大雨大，连厅内的地面都沾着雨水。
林魏然慢慢上前，靠近杨灵允，轻声道：“打雷了，我出来看看。”
看什么，他没有说。
但两人心知肚明。
杨灵允喉间挤出一声短促的笑，“你还记得？”
说话间，林魏然已经站在了杨灵允身侧。
如今走近了，他才现，杨灵允并没有坐在厅堂之上的软椅，只是坐在堂下的阶上，裙角都被雨水打湿了。
“地上凉，”
他伸手想拉起杨灵允，“公主，起来吧。”
他又喊她公主了，大约是被风雨吹得彻底清醒。
杨灵允坐在阶上，抬头看着他。
不过她没有伸手，神色无动于衷，“你没必要来。
都过去这么多年，我早不怕雷声了。”
林魏然伸出的右手指尖微蜷。
见杨灵允没有起来的意思，他沉默片刻，索性也坐在了阶下，背对着门，替杨灵允挡住了些风，轻声问道：“我听小安子说你咳疾加重，睡得不好。
太医如何说？”
“旧疾罢了，”
杨灵允平静又疲倦地开口，“开春就好了。”
“安神茶不管用吗？”
林魏然坐得比她低些，微微抬头看着她。
他眼睛透亮，黑垂散，当真是一派少年风流。
其实也是，如今他也不过二十出头。
“喝多就没用了。”
杨灵允收回眼神，像是突然对自己的手心很感兴趣，指尖缓缓划过掌纹。
风雨之下，很多东西只会出现片刻，便又被吹散消失——比如他们如今的身份。
幽暗的夜色遮住了人影，却放大了人心深处的妄念。
林魏然指尖微蜷，动了动喉结，忽然就看着杨灵允，清亮的声音中染着几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冀：“永平坊的松涧楼有一种新制的安神香，效果不错……过几日，公主想去看看吗？”
话音刚落，他便下意识地滚动喉咙，又在心底说服自己——只是帮公主睡得好些，不算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