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十八章下（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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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远不到六点，但电梯已经全部停运了。
——6含谦给所有员工提前下了班，就是为了捉弄林言，叫他自己爬楼梯爬到十七楼。
为了赶那最后七分钟，林言是冒雨跑过来的。
他本就已经喘的不行，肺里仿佛有一簇火苗，在顺着气管往上爬，烧的连呼吸都觉得疼。
此刻望着这看都看不到头的楼梯，简直不知道得爬到什么时候。
从头到脚，林言没有一个地方不在滴水，他从未这样狼狈过。
此时外头已经全黑了，林言打着手机照明灯，在黑暗的楼梯间一层层往上走。
白色的大理石光洁冰冷，灯光照在上面，显出一种不近人情的森然。
林言可以想象得到，在这漆黑的大厦之外，是低垂的夜幕，交替闪烁的霓虹灯，温暖连绵的万家灯火，繁华似锦的红尘俗世。
可是这些，从未属于过他。
大约到十三层的时候，林言实在太累了，雨水和汗水混在一起，贴在他的皮肤上，像吐着信子的冷蛇。
腿像灌了铅，心脏跳得很快，林言觉得自己好像又有点耳鸣。
6含谦打来电话，林言哆嗦着手，麻木地滑亮屏幕，摁下接听键：
“我到了，在十四楼。”
他说。
“我没有告诉过你，我办公室在十七楼？”
6含谦的语气没什么起伏：“林言，这就是你的听话？”
林言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疲惫地闭着眼：“……我真的走不动了。
6含谦，我的心脏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什么叫折腾。”
6含谦反问他：“林言，你为什么来迟了，不如叫我猜猜看？”
“因为你找不到我送给你的风衣——”
他漠然道：“你会想，那个人渣什么时候送给我过风衣？是哪一件？你打开衣柜，现满柜子都是我送给你的东西——但是它们被你随意地丢弃成一堆，像堆破烂一样仍在衣柜角落里，等着积尘，无人知晓地融纤，腐烂。”
“……”
6含谦笑了一下，接着问：“林言，你花了多久找到它的，不如告诉我，兴许能叫我高兴一些？”
林言沉默着，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