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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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沅甫睁眼，意识还未从睡梦中脱离，黑暗中的触碰和声音，让她瞬间毛骨悚然。
屋外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入屋内，幼沅意识回笼，回头看，言祁眼睛近在咫尺。
幼沅呼吸很轻：“你醒啦，我以为你要死了。”
言祁：“怕我死了？”
幼沅轻轻“嗯”
了声，“这里太黑了，你死了，便没活人了。”
言祁盯着她看，他不知独自熬过了多少个黑夜，夜晚对他来说却是最自在的。
因为在夜色包裹中，那些血海深仇尽情翻涌，那些恨意与痛苦无处遁形。
他可以看见最真实的自己，没有轻松面具作伪装，可以肆无忌惮地悲痛与怨恨。
父母与宋家军多少人战死，沙场上多少具尸体，他便背负多少条人命。
他活着，不能让他们枉死。
他望向她的目光变得模糊，随口说：“我死了，你去找魏麟。”
“嗯？”
既然他主动提起，幼沅不想放过这个机会，追问：“我真的是魏麟妹妹？”
言祁沉默了半晌：“也许。”
“什么叫也许？”
幼沅急切追问，魏麟便是她梦中的哥哥吗？是便是，不是的话，那她还有别的身份？
幼沅沉默了，先前他说过魏麟妹妹叫魏煊，“也许”
这两个字言祁答得很妙，也许她不是魏麟妹妹，也许她不叫这个名字。
一阵风吹过，打在窗棂上，出一声巨响。
也许不算巨响，但在寂静黑夜尤为响亮。
幼沅被吓一跳，浑身一颤，惊恐回头，什么都没有，没有烛光，看不清。
言祁顺着响声望去，并无异样，风吹罢了。
“上来吧。”
幼沅观望了会，只有那么一下，周围恢复安静，心稍稍落下一些。
“不。”
幼沅警惕地盯着外面，言祁受伤，有什么风吹草动全仰仗她了。
她说：“男女授受不亲。”
言祁不勉强，只是提醒她：“冷死你。”
三月底，正是倒春寒时候，夜里气温比白日低许多，她身上御寒衣物并不多，此处更是阴冷至极。
挨冻一晚上，怕不是又要生病了。
而幼沅并没注意他在说什么，她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外头，好像有些呼呼呼的动静，不知是什么，会不会有蛇。
她最怕蛇了。
窗棂忽然又拍打了一声。
幼沅一声尖叫，手脚麻利地掀开被褥缩了进去，紧紧捉着被子，瑟瑟抖。
言祁失笑，许是她扯被褥的举动碰到了伤口，也可能是他笑起来牵一而动全身，伤口忽然一阵刺痛。
他脸色倏地煞白。
幼沅注意到他身体紧绷，现他们此刻正同一被窝里，似乎不太好。
刚要离开，微弱月光下，却现他面露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