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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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春双眼被裹住了,只能依稀听见来人踢踏着直靴,朝她而来,她攥紧了袖中的银钗,像握住了悬崖边上的一根救命稻草。
酒气和难闻的脂粉味同时侵略了她的感官,细细的嗓子吊在耳侧,带着狠厉和得偿所愿的慰叹,“祈春,你终于到了我的手上,当日瞧上了你是你的荣光,你还和李鱼那小子苟且通奸,你说我怎么罚你呢?”
对方粗粝的指腹擦过她的下颚,带来难言的恶心和颤栗,她脑海中滑过李鱼噙笑插着袖看她的模样儿,终于体会到了魏杏瑛口中说的造化弄人。
小主儿也是在成婚之前被陷害送进了这吃人的后宫,她在新婚当天还要被歹徒这般欺辱,最后能鱼死网破都是她运道好,难不成连清白带命都得折在这老阉贼上了?
她们主仆俩实在是命苦得相似,她想起了程淮之初见时那瞧着远方的冷面和带着迷茫的眸子,以及花瓣似的唇说的话,“以后你就伺候太后娘娘吧,她若出了差错,你断也不能活。”
“我为什么救你?大抵是因为你身上有一些坚韧和相似的命运跟她很像。”
她以前的主儿是冷宫的妃,主儿放火烧了寝宫,她死里逃生。
程淮之彼时还不是东厂提督,区区秉笔却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面如菩萨玉,玲珑的身段,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她,瞧着让人心颤几分,冷涔涔的嗓音落在她耳侧,“死过一次的人想必是极忠诚的,因为你的命阎王都不收。”
想到这儿,祈春流出的泪打湿了被褥,前倾着身子,咆哮道,“曹大总管做事就不管后果的吗?督公怎么会轻饶了你?”
曹贤才不管她的威胁警告,霸占了这泼辣小娘皮的身子是他此刻唯一的念头,程淮之踩在他脑袋上这么多年,连着他的干儿子也给他白眼看,他们都不痛快了他才痛快。
他狞笑着,撕扯着她的衣裳,复仇的快慰使他喘着粗气,白胖脸在她的脖颈间蠕动。
祈春手心里的簪则顺势而出,直接捅在了他的胸口,曹贤还在动作着,察觉到胸口一疼,低头看了一眼,愤怒地扯开了祈春的眼罩,狠狠抽了一个耳光上去,“你个小婊种,你敢弄伤我,等我玩完了你我就拉你去喂狗。”
说着下床朝着挂了一面墙的情趣用具而去,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着,“等我堵住你下面的嘴,看你还能不能和老爷我犟?”
祈春则瘫在床上奄奄一息,面容红肿不堪,绝望如山海向她侵袭而来,轻轻阖上了眼,默念了一句李鱼我们缘分太浅,这时门外陡然传来喧哗声。
几个带刀穿着锦衣的番子冲进来按住了曹贤,被捆住的他奋力挣扎,恨声道,“你们抓人有圣旨吗?程淮之你大胆,待我向皇上禀报拿你的脑袋,快放了我,我可是西厂总管。”
李鱼路过踹倒他,太阳穴的青筋暴凸,讥讽地笑着,“你都强抢民女了,督公是皇上的大伴!
罪犯当然直接可以拿下,事后再向皇上禀告就是了。”
说着就着急火燎地朝着床榻而去了,一瞧见祈春受辱的模样,立刻红了眼,颤抖着手不敢碰她,生怕碎了化了,颤巍巍地解开了木绳扶起她,故作轻松地说着,“祈春,我吩咐人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牛乳盏子,待会你得陪我吃点。”
祈春愣神,权当没听见,只冷冷撂下一句话,“小鱼子,倘若你不想成亲了我就回娘娘那伺候去,这世道女子的清白最重,你继续和我纠缠在一块会让同僚和宫里耻笑的。”
李鱼嘴唇苍白,像做错事了的稚子,茫然道,“祈春你不要我了我又能上哪儿去呢?我上个月刚给我得花柳病的老娘写了信,我说我有媳妇了,等您病好了就带着来看您。
倘若我是那等会因为你残缺就心生悔意的人,那我还是个没根儿的太监呢,你早前怎么没膈应我?”
他用力拽住祈春的手,神态可怜而又脆弱,“你不准说这种话儿了,不然我拿根绳儿吊了自个去吧,不管怎么说,你过了我的府上,就是我的娘子了,咱们俩死了都得葬在一块。”
祈春表情讪讪,她让歹人侮辱了还没有寻死觅活,这李鱼反倒是上吊啊殉情啊的挂在嘴头上,只能先按下不提,带他以后悔了他们再和离的,时间还很长,人难说爱情这东西能一直在。
这时,窗外传来双银的嗓门,“娘娘,我先替您进去瞧瞧去,咱们到的及时,想必没出什么大事,快入夏了,您当心急火攻心。”
还有魏杏瑛冷冷的嗓音,“双银,你瞒着我,我还没和你算账呢,我要自个瞧去,我没有那么脆弱,太上皇那我都应付过来了,她是我的妹儿,大不了不出嫁我养她一辈子。”
祈春一听这声音双眸立刻噙泪,才猛地想到自家娘娘也得了信,估计吓得魂都飞了,她一个下人还成天让主子忧虑,简直是本末倒置啊。
她抬眼问李鱼,穿鞋下榻,“太后娘娘可是知道信了?没受打击吧?赶紧吩咐人备一盏红糖姜茶来,她身儿虚弱,怕撅过去。”
程淮之穿着件宝蓝的锦袍,手上搓着貔貅玛瑙珠串,下颌线如刀削过似的,细细的眼眸里闪过狠厉,缓缓地踏过了门槛,伸手示意她坐下歇息后,朝后头跟着的番子吩咐了一声,“先拦着太后娘娘,一会有点腌臜画面我怕瞧了见噩梦。”
说着走到近前,程淮之盯着地上哈巴狗似的曹大总管,俯下身,和他眼神对视,琉璃灯下唇角的笑多情而勾人心魂,“咱家还是第一天知道我以前的小奴才能这么胆大,听说你还是敦王的耳报神,那我割了你的耳朵如何?”
曹贤吓得浑身哆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滑到了嘴上,咸酸苦辣,他在程淮之手下当值多年,这人用刑一向狠辣不留情,只是喜净,动手都是让屠夫们来,但都是亲眼瞧着行刑,眼都不带眨一下,似没有活人的情绪,
他后悔了,敦王的奉承和帝王的抬举让他迷了眼,他以为这段时间潜伏的程淮之是泥儿捏的,结果还是那个活阎王,他今日都能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