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2页)
🎁美女直播秦沛霖依然笑吟吟,他拿起手杖和礼帽,“好了,我走了。”
“局座……”
我不知道我是怎麽送了他出门,待他走後,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局长的话意有所指,但是却不知道他指的是那天喝醉的夜里,亦或者是刚刚我在楼下那副模样?
忧心忡忡的站在那里发愣,我回头一看,瞧见了门口那块穿衣镜里的人──一脸惨白,面容惶恐,仿佛这世间任谁都能碾碎的蝼蚁蚍蜉一般。
颓然失笑。
在局长眼里,我算是个什麽东西。
有什麽好担心的,活得一天是一天吧。
记下来两日,上海特别的冷,竟下了雪。
皖南事变惹出来的事情还在轰轰烈烈的延续著,学生罢课工人罢工,公共租界里巡逻队二十四小时待命也不够,那几个专关政治犯的监狱里都塞满了人,老的少的统统抓了进去。
这街上,抓人的也抓红了眼,但凡是个肩膀上有徽章,手里拿警棍的人,随便谁看到人不顺眼了都抓著。
我有任务在身,上街如果被不长眼睛的给抓了,弄不弄的出来另讲,被局长知道了肯定又是一顿难受的等著。
因此不敢上街,专心在家里呆著。
看了几本书,然後钻研半夜各波长的广播。
赤党分子这次许是真的紧急了。
我并不作电讯工作,也听出了好几段明码播报。
再无聊的话,就只能去研究陈沧水的作息时间。
他早晨六点起床,洗漱时间大概是十五分锺。
然後下楼买早点和当日的蔬菜。
定了三份报纸,《申报》《大美晚报》《沪江日报》。
七点左右报童会准时塞入他的信箱。
十点前的时间,他就会在看报纸吃早点中度过。
快十一点的时候,他会给自己窗子上的那两盆花浇水,一盆君子兰,一盆野茉莉。
他每次浇水的时候,都把君子兰搬到暗处,茉莉也是。
所以我总能看到他专心致志浇花的侧脸。
他那双漠然冰冷的双眼总在阳光下抹上一丝柔和的色彩。
我想,也许那时我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