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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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幅景象,竟似画中,让三人皆愣了神。
良久,谢玄眉宇舒张,也向着群山发出一声长长清啸,似舒了一口胸中闷气,而后大声道:“平生不恨儒不恨玄,却最恨清谈误国!
老庄虽言无为,万物自成,然徒成鄙夫借口。
中原之人被胡人赶过江河如牲口,洛阳城灭,至今不能回耳!
生年不满百,瑟缩如蝼蚁,居于一隅不敢与胡人争锋,不异于金釜煮蛙将自绝而不知,不如以此身行十年事,而得百年千年之利!”
他声音洪亮,如金石震响,而话中的愤慨之气,亦令人闻之肃然。
梁祝亦为之激发,觉得胸中生起一片豪气来。
良久,梁山伯却黯然叹道:“七树兄有此志,乃家国之幸啊!
实让我辈汗颜。”
语中却多自伤。
他豁然起身,远望来仪坡上的苍松,吟道:
“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
以彼径寸茎,荫此百尺条。
……”
这是左思的咏史诗。
涧底松哪怕长到百尺,也不如山顶径寸长的一根苗,只因天生地势如此,然而万丈高峰,何可移之?
此中四人,皆是士族子弟,唯他一人寒门耳,在这个“上品无寒士,下品无士族”
的时代里,门第森严,士庶甚至不能同席而食,他一个寒门学子要出仕,实在是极难,他今年二十,已经参加了三次定品考核,却都没有入品,今年九月,他将最后一次参加会稽印山定品。
他家中老母年事已高,已难独立承担田赋。
若不能入品,他便只有回乡务农,做个田舍郎了。
其余三人皆是沉默。
“胡说!”
祝英台突然出声,声音有些尖利,道,“梁兄,我知你学识远超过我,平日与我相谈对弈,多有相让之处,才让我侥幸赢了。
山伯虽然平日不善相争,显得迂腐,但实际风度翩然,又恭俭纯孝,山伯并不输任何人!”
她正是发现他的相让,才会以武技相要挟,咄咄逼人。
“姓英台一言,你此次定然能顺利入品!”
祝英台情绪激奋,脸也有些红。
看梁山伯有些呆,半晌才发现自己失言,忙扭头对着群山吹风,抚平起伏的胸口。
唐眠一直以为祝英台对谢玄有好感,梁祝被谢玄拆得乱七八糟,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是她的眼光不太好——可能因为她自己没有多少恋爱经验的缘故——大约一个女人喜欢男人,总会有各种各样的表现,有些会在他面前小鸟依人,有些却会为了掩饰自己的喜欢,故意在别人面前假装不理他,时或整他捉弄他。
梁山伯也是怔了,半晌,面上才泛起难得的灿烂笑颜:“那就借英台兄吉言了。”
唐眠注意到,他的耳朵根好像又红了。
“未知英台之志?”
似乎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梁山伯问。
祝英台一愣,却落寞笑一声:“
“马兄的志向呢?”
谢玄这方面果然是男人,神经粗的很,全没有注意到梁祝的异样,问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