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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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在门口铁塔般的孟劳,孟拿真想剪掉乐乐的长舌头,朝他尴尬地笑了笑,偷偷踩了乐乐一脚,乐乐自知失言,缩在于言怀里一声不吭,孟劳大手一挥,三人跑都不敢跑,把画撕下来扯个粉碎,砸在孟拿脚边,满脸阴沉地拿着背篓带大虎小虎离开。
直到他没了影子,木胎泥塑般的三人才回过神来,于言冷哼一声,“活该!”
乐乐肘了他一下,嗫嚅道:“孟夫子,对不起,我不该要你画钟馗驱鬼。”
孟拿苦笑道:“乐乐,你是一番好意,是我不该把他当作玩笑的对象。”
他话题一转,“于言,你是不是来问为何我对你们的画不予置评,而且总不讲到重点?”
乐乐一跃而起,“是啊是啊,少爷他老是在家里念来念去,念得我耳朵都起茧了!”
于言脸一热,把他一脚踹开,恶狠狠道:“回去洗干净,否则晚上不准上床!”
乐乐嘴巴一瘪,逃也似地走了。
孟拿慢腾腾走到柴扉前看着路的尽头,一字一顿道:“所谓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画便是有形的诗,能表达诗中所构筑,却永远难以言喻的感觉。”
于言随着他的目光看去,重重点头,“比如鸟飞绝、人踪灭、孤舟、寒江,空旷寂寥,萧条幽冷。”
“还有呢?“孟拿向他颔首微笑。
“请夫子不吝赐教!”
于言肃容长揖到底。
孟拿负手稍退一步,正色道:“诗画结合其实只是表面,画是一种心技,‘外师造化,中得心源’,‘迁想妙得’。
画者落笔则有,放笔则无,瞬间即成,瞬间即逝。
纵情疏狂者,笔下山水皆狂,追名逐利者,笔下媚态横生,清幽雅致者,其色必淡,其山水云雾必清透,你可明白?”
于言沉默良久,再次长揖,“果然是懒神仙,《太平图》下笔如狂,不带人间烟火,学生受教了!”
孟拿如若未闻,怔怔看着远方,一脸凄然。
山中的天如孩子的脸,刚刚还晚霞灿烂,一会的工夫就下起雨来,孟劳淋得浑身湿漉漉的回来,见孟拿竟坐在门槛上睡过去,眉头一紧,把背篓里的草药拿出来晾在屋檐下,在院中痛快洗了个冷水澡,见他仍没有要醒的意思,叹了又叹,轻手轻脚把他抱起,孟拿微微睁开眼睛,在他衣服上蹭了蹭,向他露出灿烂笑容,孟劳冷哼一声,“笑什么笑,别以为我还会上你当!”
被他重重扔在床上,孟拿醒了大半,揪着他的袖子不放手,孟劳瓮声瓮气道:“你嫌我丑没关系,你当我面笑我骂我打我都行,别学那些人的龌龊行径,在背地里取笑我。
你要吓唬鬼我一定乖乖摆好姿势给你画,你不要拐弯抹角,画了还不敢认!”
每一字每一句似重重砸在心上,孟拿悔恨交加,自己恃才傲物,一贯嬉笑怒骂,游戏人间,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也许正因为如此,所有亲人朋友才会如此憎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