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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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昭不置可否,“给你两日时间斟酌。
你告退吧。”
杨攸行礼,离开的背影透着萧索。
“杨家都是些什么混帐?”
阿蛮恼火不已,问阿妩,“都有谁过来了?是哪些混帐住着御赐的宅子想这想那的?”
阿妩道:“半个月前,主枝四个房头一起进京的。”
阿蛮吁出一口气,脸色更差。
知道有谁又有什么用?她还能跑去人家里数落不成?
阿妩则又说起陆家:“陆郡主的父亲进京后,没住进陆郡主府,在一所小四合院儿里住下了,估摸着要与女儿汇合后才着手安顿下来。
陆家族人不少,主枝三个房头,另外两房没来。”
裴行昭默默地喝茶。
“太后娘娘,”
阿妩瞧着她,“杨郡主那边,您真的要任她斟酌去向么?”
“她能哪儿去?”
裴行昭笑得有点儿冷,“杨家在打的盘算,不外是既要享受着她郡主的好处,又能置身官场之外。
还真把自己当盘儿菜了。”
“就是嘛,要滚就滚得彻彻底底。
真是膈应人!”
阿蛮气鼓鼓的。
裴行昭反而笑了,端着茶盏起身,“罢了,也该干点儿正事了。”
主仆三个去了书房。
皇帝登基至今,不论是不是他自己的主张,阵仗已非新官上任三把火可言,这开场已是非常漂亮,循例要做的要事也不能耽搁,例如设恩科。
恩科有两种形式,一种是与以往科举考试的模式一般无二,只是将时间提前;另一种是从上届落榜的人筛选出一批,设殿试后放榜。
不论哪种形式,对于万千学子都是喜事一桩。
这一次,朝廷采用的是第二种形式——在京受处置的人说起来没多少,但地方上牵连其中的很多,或贬职或罢官,都需要人替补,这情形下,官场注入新血层层替补所耗费的时间便是越短越好。
张阁老、翰林院大学士一起拟出了名单,另附一份内阁与重臣举荐的人才名单,再就是拟出来的殿试中口试时可用的不少题目。
两份名单,裴行昭都没意见,横竖这些人还要经过考试和吏部变相的考核,资质不行的就要再等机会。
看那些题目时,她发现还附有答案,撑不住笑了笑,想着张阁老和翰林院大学士是担心皇帝这出题的都不晓得答案吧?真背不住。
先帝生前说起皇帝,总是说他也不是笨,只是那脑子根本没放到课业上,要是问道教经书里的箴言,他能滔滔不绝地说大半晌,反过来问起该涉猎的课业、史书中一些言辞典故隐含的寓意,他就一头雾水,所以生平最怕臣子跟他掉书袋,搬古人的话跟他说事。
其次就是怕打仗,先帝曾让皇帝到军中待了一阵子——也是那期间,他这太子被敌兵惦记上,屡次设埋伏意图生擒,被裴行昭救的那次,就发生在那一段。
平日里,皇帝在中军帐中,听什么都是一脸懵,问什么都是答不出。
对于先帝那等好战的马上皇帝来说,有这么个活宝儿子,心里那份儿恼火任谁都可想而知。
可先帝终究还是不改初衷,护着早已立下的太子到驾崩之日。
皇帝的可取之处是性情仁善,到地方上见过民生疾苦之后,处理任何政务,都会先想一想对百姓的利弊。
而他登基后的主要职责便是兴国,始终保有这性情,便是朝廷与苍生之福。
再有,皇帝反对天下即是帝王家的说法,第一次被先帝问起,睁着眼睛问:凭什么?又说国之根本是百姓军兵,先人不都说军心民心是水,朝廷是舟么?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此以来,在舟船上的皇室凭什么说天下是自己的?真是自己的,何以有朝代更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