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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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若愚闻言如遭雷霆,灵台崩摧。
怎么办?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长生他娘当初生下这唯一一个儿子就因虚弱不支病逝,纪家再找不出别的血脉了。
他方寸淆乱,惶然无措,猝然间心口一紧,感到那条蛰伏的毒蛇醒过来,蜷曲身体一圈一圈勒紧他的心脏,在心口致命处下嘴狠咬了一口。
——不,还来得及。
只要把这体内的血都换过一遍。
换成冷血的、禽兽的。
纪长生不愿意做的事,总得有人做。
这是为了纪家。
等到纪长生几日后清醒过来,他在榻边告知他:“祝韧兰走了。”
长生立刻抬眼看向他,问清枝节后得到一番满意的回答,他弯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纪若愚许久不曾见到儿子这样松快而纯粹的笑了。
“阿爹,谢谢您。”
纪若愚头一回感谢他没了双腿,被困在这张床上、这个屋子里走不出去。
他不知道房间外面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祝韧兰从这栋宅子里消失了,后院里却多出一间上了锁的屋子、一根缠上绳索的柱子。
锁会打开,钥匙就在纪若愚身上,而绳索不会打开。
纪长生永远也不会知道。
纪若愚想:这一切都是为了纪家。
他也不想的。
*****
祝韧兰被关在后院里三年,直到第三年冬总算诞下一个男婴。
生产时她遭了大罪,出了很多血,染透了半床被子,险些香消玉殒。
连累孩子的身体也跟着不足,加上天寒地冻,容易受风受凉,纪若愚忙前忙后操碎了一颗心。
往鬼门关走了一遭,也留了个“产褥热”
的大患,祝纫兰终日只有躺在榻上,一张脸总是惨白。
孩子的出生像唤醒了她难得的母性——对此纪若愚并不意外,女人嘛,在所难免,生了孩子就不一样了。
她变得软和了许多,一身怨气缓释了,还会抱着襁褓中的婴儿逗弄——起初她抱孩子时纪若愚就守在边上警惕地注目她一举一动,防备她有任何不轨的异动。
一段时间下来见她待孩子确实只有亲近关怀之意,才慢慢松懈了。
毕竟孩子还需要亲娘,头一年还需要吃奶。
一日,祝韧兰提出想抱着孩子出去晒晒太阳。
纪若愚自然犹疑,可念着她总算为纪家做出了功劳,又捱了三年难见天日的生活,到底点了头,只是再三警告她不能靠近长生的屋子。
他有意没跟上去,暗地里偷偷窥视,见祝韧兰只是抱着孩子在后院来回兜转,满心满眼都是襁褓中的婴儿,抱着他以双手轻轻拍动、摇晃,低头对着那张小脸笑个不停,口中呢喃着一些含糊的咿呀声,婴儿也不时回应般嘟囔几声,两个人有来有往地对话,就能消磨大半天光阴。
没过几日,祝韧兰主动向他提及今后的事,话里话外也是全心全意站在孩子的立场:这个孩子不能没有身份,不能和她一样偷偷摸摸的。
他总得见光,今后还得是纪家的继承人。
这话由她来说,纪若愚脑海里本该警铃大作,可她说的话正正戳中了他的心病。
他沉吟半晌,也感到此事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