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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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书房跟前,竟没遇到人。
玳安儿拍腿骂道:“这俩泼猴儿死哪儿去了?平安儿!
棋童儿!
爹来了!”
这几日西门庆闭门不出,吴月娘只管照应李瓶儿,外头全是玳安儿一力应承。
他不过十八九岁年纪,平日里在西门庆身边跑腿答应,看似油滑嘴欠,可真遇上事儿,竟能独当一面,徐应悟不免对他刮目相看。
见他眼下青黑、满面倦容,徐秘书深知个中甘苦,便拍拍他肩道:“你去吧,这里有我。
事儿是忙不完的,你吃了也早点儿歇。
你爹还指着你呢,这时候可不能逞强。”
玳安儿立时撇嘴抹起眼泪:“应二叔明察……我都几天没合眼了。
爹不出来,谁来都逮着我问,我哪知道、我哪敢做主……可慌死我了!”
西门庆“啧”
了一声,白他一眼道:“这点儿事你都担不下?往后还敢叫你管家?赶紧去把你那猴儿脸洗了吧,少膈应我!”
这话听着像骂人,实则说来叫他安心:此番你办事得力,往后提你当管家,下去洗洗睡吧,不用你来伺候了。
玳安儿是何等机灵懂事,闻言抹了把泪,咧嘴答应着跑了。
徐应悟记起书中结局,西门府最终死的死、散的散,主母吴月娘带着幼子孝哥儿众叛亲离,后来孝哥儿也出了家,唯独剩下玳安儿一个。
吴月娘收他作义子,改名西门安,叫他继承了西门庆的买卖和家业。
玳安儿也不负所托,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一直供养侍奉吴月娘,为她养老送终,两人是书里为数不多得了善终的“好人”
。
西门府落得如此下场,与西门庆识人不明有很大干系。
他那些个合伙人、铺面上伙计,几个亲近的帮闲、被他当成亲生儿子传家的女婿,一个挨个都是又蠢又坏的王八蛋;身边明明有玳安儿、书童儿两个年轻能干的聪明后生,他却大材小用,一个当车夫、跑腿儿使唤,另一个干脆把人当个玩意儿作践。
书童儿后来卷了一笔钱逃跑了,玳安儿苦熬到西门庆死后才得以出头。
方才徐应悟适时点了西门庆一笔,叫他留意到玳安儿的能耐与忠心,便能早早提拔这孩子,成为他生意上的帮手。
等张松考个功名,便又能在官场上辅佐西门庆,延续他的政治影响力。
这样一来,即便西门府男丁稀薄,也能在这清河县扎根沃土、基业长青。
事业传承本来就不应该靠血缘与裙带关系,这一点对古代人来说很难接受,却是经过革命实践检验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