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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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年的春节,陆追提前跟他们打了电话,说自己和朋友去外地旅游了。
但在除夕夜里,谭女士站在窗前看烟花的时候,不经意间看了眼对面楼下,看到一个极像他儿子的黑色身影。
他在楼下台阶上坐了片刻,然后离开了。
那一刻谭女士的心变得出奇的软,她只觉得,楼下是她心爱的孩子,不应该在这样一个热闹的阖家团圆之夜,给父母打了一通不回家的电话后,又孤单一人坐在楼下。
既往的指责和怨怼,好似都于心中消散了。
说到底,她的孩子有什么错呢?
第二天,谭女士就主动给儿子打了电话,也是两年来的第一次,问他要不要回家吃顿饭。
父母与儿女之间,多的是这种无可奈何的妥协。
有些事情可以妥协,比如今天穿什么衣服、吃什么饭菜;有些却无法妥协,比如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而他要往何处去。
性取向,就是一辈子也无法妥协的事,它是一个之所以作为自己的组成部分。
否定了它,这个人又将如何自处。
人生短短几十年,除了这一生,没有别的生命。
如果不想让他人在某些事上对自己报以不切实际的期待,那么最需要做的不是去说服他们,而是想方设法让他们放弃自己。
这是他从实践中得到的血淋淋的经验,也难怪祁阳说他心狠。
开酒吧的第三年,想要了解一些调酒技艺的他,在日本居住了一段时间,出入过各地的出名或不出名的居酒屋。
日本的居酒屋,和他在英国去过的酒吧大不一样。
墙壁上没有二战时期遗留下的口红、烟灰和蜡的印迹,而是遍布着华美的花梨木樟子门、纸灯笼吊灯和浮世绘壁画。
在东京一家名叫Shirubee的居酒屋里,他结识了一位手艺精妙的纹身师傅,名叫青山戴平。
他们相谈甚欢,连续每晚相约喝酒,竟足足喝了一周。
他们从美酒聊到建筑,从哲学聊到宗教,从历史聊到虚无,从异性恋聊到同性恋。
最后两人聊开了。
沧海一粟,须弥芥子,世上真正让人痛苦的,是为了他人而否定自己。
①
反驳自己并不能让一切变得更好。
建设自己才是。
“而知晓自己同宇宙一起漂流沉浮,对我们来说是个巨大的安慰。”
②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