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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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谁在前线以命相搏,身后之人却想暗中捅刀子,那滋味都不好受,难免失望愤怒。
不过赵应禛倒觉得这于情理之中。
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大多沾染了一身血性,豪情壮志转为背负的承诺,至少也比常人更明白生死,不惧杀戮;赵应禛也是如此,不过他在北疆待的时间越久,反而越是冷静。
没有什么绝对正义,熙熙攘攘皆为利一字往来。
也没有什么真正的意义所在,若是选择活,便只有这一条利己路可走。
所以天下本无怪事可言,要发生的和要承受的无非就是自己或是别人的因果。
“齐王此次是与辽国旧太子串通,想内外夹击,不曾想辽太子短短数月便垮台了,北府军前去时,军心涣散,他已是强弩之末,还在谋划逃亡。
他本以为我还在宫中,没料到北府军先我一步去制服元洲蓟州两地。”
路濯点点头。
看来赵应禛那几日留在京郊军营并非只是为了修筑新军驻扎地,更是在忙活齐王一事;而那日庆贺庄王归来的小宴上他和皇帝一同离开许久,想来也是在商讨此事。
“皇帝谁也信不过。
齐王与辽交往的通信是他安排在齐王身边的人早早截下的。”
赵应禛道。
路濯明白他的意思——皇帝谁也信不过。
如此证据确凿之事,皇帝大可派自己的军队浩浩荡荡往蓟州去捉拿反贼,偏偏隐忍这许多日子等北府军回来,让刚刚结束十年征战、舟车劳顿的庄王去剿贼。
往好的一方面说,是皇帝器重庄王。
往不那么好的方向想,便是皇帝要敲打立了大功的儿子。
赵应禛在路濯面前提起父亲向来只有君臣之分,叫“皇帝”
;提起端妃娘娘时永远只说“母亲”
二字,这足以看出分别。
在十六岁负气奔赴战场时,他实际是憋了一口气想证明给父皇看的。
但十年平沙无垠,铁骑悲风,换来的只有一个“庄”
字,除了魏忤甚至没有亲人在身旁,更没有来自父皇的一句宽心话,永远的军报与命令。
谁能想到,十年前太和殿前那一跪三日,竟是跪断了所有恩情重义。
历元帝那日说他一文不值,最后一钱不值的却是父子之间的那点信任。
群山纠葛,鸟飞不下。